忠於教會
本主日的禮儀經文組成一連串對上主的祈求。我們告訴祂,祂是我們的救援,我們的磐石,我們的庇難所。 集禱經也出自答唱詠的同一主題:「你從不拒絕光照那些堅信你慈愛的人。」
在對經裡,我們繼續向祂訴說:「我蒙難時呼求上主……上主,求你助我逃脫邪惡和欺詐的唇舌。上主,我一心投靠你。」 我們被天主父的堅持所感動;祂決意提醒我們該祈求祂的仁慈,無論發生什麼事情,總要不斷祈求祂的仁慈。現在也是一樣,正當混亂不清的聲音困擾著教會,許多靈魂迷失了,因為他們找不到善牧——另一位基督,帶領他們走到慈愛的上主面前。他們反而找到「賊和強盜」,他們來,「無非是為偷竊、殺害、毀滅。」(若10:8, 10)
我們不要害怕。教會是基督的身體,必須完美無缺地成為善牧的道路和羊棧,穩固的基礎,以及向眾人開闢的道路。我們剛剛在福音裡讀過:「你出去,到大道以及籬笆邊,勉強人進來,好坐滿我的屋子。」(路14:23)
但是,教會是什麼?教會在那裡?許多基督徒感到困惑和迷失,對這些問題找不到肯定的答案。他們結果相信,也許教會訓導當局歷來所制訂的答案,以及教理明確地和簡單地提出的答案都已經「過時」,必須由新的答案取而代之。一連串的事實和困難看來已凝聚在一起,使教會光明的容貌變得暗淡。有一些人堅持,唯有當他們每個人熱切地令教會適應所謂的「現今時代」,才找到合法的教會。其他人則喊叫:教會不過是人對精誠團結的一個渴望。他們說,我們應改變教會,配合現時的情況。
他們的看法都是錯的。今日的教會,跟基督所建立的教會是相同的,不可能是另一個教會。「根據教會透過信德所建立的規誡,並且根據信德的聖事,宗徒及其繼承人是天主的代表。因此,正如他們建立另一個教會是非法的,同樣,他們要傳遞另一個信仰,或建立另外的聖事,也是非法的。相反地,教會是由『高懸在十字架上的基督肋旁所傾流的聖事』而建立。」 當我們在彌撒誦唸信經時,必須承認初期大公會議的信仰宣認,有四項關於教會的標誌:「唯一、至聖、至公,從宗徒傳下來的。」
這些都是教會的基本屬性,正如基督所意願的,是從教會的本質衍生出來的。它們既是基本的,也就是標誌、標記,使教會跟其他人性的聚會有別,儘管在其他聚會中也許宣佈基督的名字。
約在一個多世紀以前,教宗庇護九世簡略地綜合了這傳統的訓導:「耶穌基督的真教會,有四個標誌;這是我們在信經裡所肯定為當信的道理,由天主的權威所奠定而予以鑑別;而在這四個標誌中,任何一個,該與其他標誌,連繫在一起,不能彼此分開;為此,真的基督教會,而被稱為公教會,同時該閃耀著唯一、至聖而從宗徒傳下的教會光輝。」 我要強調,這是教會的傳統訓導,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也再三重申的訓導,即使近年已遭很多人遺忘,被錯誤的大公主義引導。「這就是基督的唯一教會,我們在信經內所承認的唯一、至聖、至公、由宗徒傳下來的教會,我們的救主在其復活後交由伯多祿治理的教會,也就是託付給伯多祿和其他宗徒去傳揚與管理的教會,基督把它立為真理的柱石和基礎。」
基督向祂的父呼喊:「使他們合而為一,」(若 17:11)「願眾人都合而為一;願他們在我們內合而為一,就如你在我內,我在你內。」(若 17:21)耶穌不斷娓娓道來這個關乎合一的勸諭,因為「凡一國自相紛爭,必成廢墟;凡一城或一家自相紛爭,必不得存立。」(瑪 12:25)這一個訓誨,轉變成強烈的渴望:「我還有別的羊,還不屬於這一棧,我也該把他們引來,他們要聽我的聲音,這樣,將只有一個羊群,一個牧人。」(若10:16)
我們的主用來表達這信理的語調是何等美妙!祂引用縱橫交錯的言詞和形象,好使我們可以明白,好使這份對合一的熱情可以銘刻在我們的靈魂上。「我是真葡萄樹,我父是園丁。凡在我身上不結實的枝條,他便剪掉;凡結實的,他就清理,使他結更多的果實……你們住在我內,我也住在你們內。正如枝條若不留在葡萄樹上,憑自己不能結實;你們若不住在我內,也一無所能。我是葡萄樹,你們是枝條;那住在我內,我也住在他內的,他就結許多的果實,因為離了我,你們什麼也不能做。」(若15:1–5)
難道你們看不到,那些離開教會的,儘管枝葉茂密,但很快便會乾枯,它們的果實也變成蛀蟲的溫床嗎?去愛至聖的、羅馬的、從宗徒傳下來的,唯一的教會!正如聖西彼廉寫道:「那在教會以外,到處收割的人,是耗費基督的教會。」 金口聖若望也堅持:「不要離開教會。沒有東西比教會更加強壯。你的希望是教會;你的救恩是教會;你的庇護是教會。教會比天更高,比地更廣;它從不年老,它的活力永遠常存。」
要維護教會的合一,就要與我們的葡萄樹——耶穌基督——結合而生活。藉著越益忠於常存的教會訓導當局:「聖神被預許而來到伯多祿的繼承人那裡,不是為叫他們,由祂啟示而揭露新的道理,而是為叫他們,在祂的助佑下,把那藉宗徒所傳授下來的啟示,即信仰的寶庫,嚴正地予以看管,且忠實地予以陳述。」 藉著敬禮我們這位完美無瑕的母親,和熱愛羅馬宗座,我們將保存合一。
有人說,只有少數人仍留在教會。我會說,如果我們眾人都忠誠地保管基督的信理,我們的人數會大大增加,因為天主願意人坐滿祂的屋子。在教會內,我們發現基督;祂是我們萬愛之愛。我們應渴望全人類獲得我們的聖召,這份令靈魂陶醉的親密喜樂,也是耶穌仁慈聖心的寧靜甘飴。
有人聽說我們必須合一。是的,就合一吧。然而,我恐怕在某些自稱為合一的活動背後,隱藏著欺騙,因為這些活動沒有帶領我們邁向基督——真葡萄樹的愛。因此,它們沒有結出果實。我每天祈求我們的上主擴展我的心靈,願祂賦予那放在我靈魂中的愛超性的本質;這份愛是為眾人的,不分種族、國籍、文化狀況或財富。我真摯地尊重眾人,不論是否公教徒,那些相信的人,以及那些不相信的人。我為那些沒有信仰的人感到難過。但是,基督只建立了一個教會:祂只有一位淨配。
所有基督徒合一?是的。甚至更進一步:所有信神的人合一。但是,只有一個真正的教會存在。我們無須從分佈世界各地的碎片中重建它,也無須經歷任何淨化才獲得最終的潔淨。「基督的淨配不可以是淫亂的,因為她是清廉純潔的。只有一所房子以貞潔的端莊,認識和保管唯一不可侵犯的新娘的床。她保存我們給天主,她為所孕育的子女預定天國。任何人離開教會,就是與通姦者結合;他放棄對教會的許諾,遺棄基督的教會,所以不會獲得基督的獎勵。」
現在,我們可以更了解教會的合一如何導向她的聖德,而她的聖德中的主要導向之一,就是合一,以三位一體的天主的奧蹟為中心。「只有一個身體和一個聖神,正如你們蒙召,同有一個希望一樣。只有一個主,一個信德,一個洗禮;只有一個天主和眾人之父,祂超越眾人,貫通眾人,且在眾人之內。」(弗4:4–6)
聖德正是與天主結合;與主更加親密,更加聖潔。教會是基督所願意建立的;基督是這樣承行天父的旨意;聖子的淨配獲得聖神的助佑。教會是至聖聖三的工程;她是神聖的,也是我們的母親,我們的慈母聖教會。我們在教會內仰慕一種圓滿,我們稱之為既原始的,又是最終的,即末世的圓滿。聖保祿在致厄弗所人書裡提到這兩點:「基督愛了教會,並為她捨棄了自己,以水洗,藉語言,來潔淨她,好使她在自己面前呈現為一個光耀的教會,沒有瑕疵,沒有皺紋,或其他類似的缺陷;而使她成為聖潔和沒有污點的。」(弗 5:25–27)
教會原始的和基本的聖德可以被隱藏起來——但是,永不可被破壞,因為它是毫無瑕疵的:「陰間的門決不能戰勝她」(瑪 16:18)。正如我先前說過,在某些黑暗的時刻,人可能看不見它,而這現象幾乎是普遍的。但是,聖伯多祿把基督徒稱為「聖潔的國民」(伯前 2:9)。作為聖潔的國民,所有信徒已蒙召成聖,他們必須奮力配合恩寵,努力成聖自己。縱貫從古至今,已有許多基督徒,包括年青和年老,獨身和已婚,司鐸和平信徒,男和女,都已真正地成聖自己。
但是,不論過去或現在,如此眾多信徒的個人聖德,都不是清楚可見的。我們經常未能認出,在我們身邊工作和生活的普通人,是平凡卻神聖的。從現實的觀點看,最突出的反而是罪惡和不忠:這些都是更顯而易見的。
「聖潔的國民」由軟弱的受造物組成。這種顯明的矛盾,標誌著教會奧蹟的一個層面。教會既是神聖的,也是人性的,因為它由人組成,而人也有自己的缺點:「眾人是塵埃灰土」。(德17:31)
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建立教會,期望這個民族的成員能不斷努力培養聖德。然而,並非眾人都忠實地回應這召叫。在基督的淨配身上,可見到救恩途徑的奇妙,同時也可見到那些接納這途徑的人的悲慘。
「至聖的救贖者為了一個相同的目標,就是為了讓救贖工程永存在世上,便賦予人類團體,一個由他所建立的、具有完美秩序的社會架構,具有一切司法和社會元素……如果,有人意識到教會內有些東西指向我們人性的缺點,不應歸咎於教會的司法架構,而是因為個人可悲地傾向於邪惡。她的至聖建立者忍受這種傾向的存在,甚至存在於祂的奧體較高層的成員身上,是為了試探羊群和牧者的美德,也是為了基督徒信仰在眾人當中獲得更大的價值。」
這是教會此時此地的實況。因此,基督淨配的聖德跟在她懷中有欠缺的人,兩者是並存的。「基督不願意罪人被擯棄在他所創立的社團之外;如果部份成員的靈性薄弱,這不是削弱我們愛教會的理由,而是令我們更加憐憫其他成員。」
從任何屬於教會的人(不管他們的地位有多高)的缺點和可悲來看,如果任何人覺得自己對教會的信任,對基督的信德減少,那麼,這是很不成熟的標記。教會並非由伯多祿,或若望,或保祿治理,而是由聖神治理,並且上主已應許常在她身邊,「天天在一起,直到今世的終結。」(瑪28:20)
讓我們聆聽聖多瑪斯‧亞奎納就這一點的解釋。他講論領受聖事,是聖化恩寵的產生原因和標記:「接近聖事的人,就是從教會施行人那裡領受有關的聖事;教會的施行人不是某某人,而的確是教會的施行人。因此,既然教會容許他保持職務,那麼,從他領受聖事,也不會分擔他的罪過,卻是分享教會的生命,因為教會公開承認他是施行人。」 既然上主容許人性的軟弱出現,我們的反應該也是一樣的,就好像當我們看到母親生病,或受到鄙視,該更加愛她,以內心和外在的行動,向她表示更大的愛慕。
如果我們愛教會,就永不會在我們內產生一種病態的興趣:喜歡談論她一些孩子的軟弱,正如談論母親的過錯一樣。教會、基督的淨配,無須呻吟著「我罪」。但是,我們要承認:「我罪、我罪、我的重罪。」唯一真正的「我罪」,是個人的罪,不是那攻擊教會的罪,指出並誇大人性的缺點。在這位神聖的母親身上,人性的缺點源自於在她內,有一些迷失了的人的行為,然而,人性的缺點永不能破壞,甚至觸碰到,我們所謂教會原始的和基本的聖德。
天主,我們的主確實把教會比作打穀場,地上堆滿了麥桿禾草,還有用來製造食物和祭獻麵餅的麥子;祂亦把教會比作撒在海裡的網,「網羅各種的魚」(瑪 13:47),同時網羅好魚和壞魚,然後把壞魚扔掉。
教會的至聖性的奧秘——那未受破壞的光明,可能被人類無恥行為的陰影所弄得暗淡——拒絕絲毫懷疑、質疑我們母親的美麗。我們也不可容忍別人侮辱她,默不作聲。我們不可在教會內找出弱點,為能加以批評,正如有些人藉此顯示他們自己既無信德又無愛德。我不可想像有人竟會攻擊自己的母親,又會真心地愛慕她。
我們的母親是神聖的,因為她生來就是純潔的,而且繼續完美無瑕,直至永遠。如果我們偶然看不到她美麗的面容,就擦亮自己的眼睛吧。如果她的聲音不取悅我們,就除去耳朵中的一切硬物吧。這樣,才不會阻礙我們從她的聲音裡聽到愛的牧人的喃喃細語。我們的母親是神聖的,懷著基督的聖德,她結合於基督的身體,即我們眾人;也結合於基督的神,即聖神。如果我們存留在天主的恩寵裡,聖神也居住在我們每個人的心裡。
我們大膽地向教會高唱:聖、聖、聖,激發一首歌頌至聖聖三的聖歌。教會,我的慈母啊,你是聖潔的,因為神聖的天主子建立了你。你是神聖的,因為一切聖德的根源的天父,授予它給你。你是神聖的,因為那居住在信徒靈魂裡的聖神助佑你,好能聚集天父的子女;因為天父將居住在天上的教會、永恆的耶路撒冷。
「天主願意所有的人都得救,並得以認識真理,因為天主只一個,在天主與人之間的中保也只有一個,就是降生成人的基督耶穌,祂奉獻了自己,為眾人作贖價:這事在所規定的時期已被證實。」(弟前 2:4–6)耶穌基督只建立了一個教會。因此,基督的淨配是唯一的,至公的,就是普世的,為眾人的。
許多個世紀以來,直至現在,教會一直散佈在世界各地,而它的成員也包括所有種族,和所有階層的人。但是,教會的普世性並不在於她的地理環境,即使這是可見的標記,可靠的動機。在聖神降臨那天,教會已經是至公的。教會從耶穌受傷的聖心誕生時已是至公的,是聖神點燃的火。
在第二世紀,基督徒即稱教會為公教會,目的是區別教會與其他引用基督之名的教派,因為這些教派以不同的形式出賣基督的教義。聖濟利祿寫道:「我們稱它為公教會,不是因為它散佈在世界各地,從地極到地極,而是因為它以一種普遍的方法,完整無缺地教導人所應該知道的教義,包括可見的和不可見的,在天的和在地的。同樣,由於它吸引所有類別的人,不論是管治的或被管治的,有學識的或無知的,都真誠地崇拜。最後,因為它治癒一切罪過,不論是靈魂或肉身的罪過,並使之健康,還擁有——不管怎樣稱呼——一切言行上的美德,以及一切屬靈恩賜的美德。」
教會的至公性不在於非公教徒是否宣稱它或承認它,也不在於製造公眾輿論的人,就非靈性的事上,是否採納——偶然利用——教會當局某些人士的意見,如果這些教會人士的意見與他們的意見相似。任何人性的意識形態所維護的真理,會經常在教會恆久的教導中找到共鳴或基礎。在某種意義上,這是教會訓導當局所保管的天主啟示的標記。但是,基督的淨配是至公的,即使有大多數人故意忽視,甚至加以虐待迫害,不幸地發生在那麼多的地方。
教會不是政黨,也不是社會意識形態,也不是促進和諧或物質進步的國際組織,即使我們承認這些或其他活動的崇高。今天,教會總是再三代表有需要的人、受苦的人,和所有以任何方式承擔唯一真正的邪惡——罪惡的後果的人,而承受巨大的工程。對眾人來說,即對那些被剝削的人來說,也對那些聲稱享受大地產物成果的人來說,教會確定是唯一的、基本的、最終的真理:我們的命運是永恆的和超性的,只有在耶穌基督內我們才得到永遠的救恩,唯有在祂內,我們才可在這生命裡達致真正的平安與福樂。
現在,請與我一起祈求我們的主天主,願我們公教徒永不會忘記這些真理,願我們承諾予以實踐。公教會不需要人的認可,因為這是天主的工作。
藉著我們產生聖德的果實,將顯示出自己是公教徒,因為聖德不被任何邊界所限制,也不是任何個別團體的財產。如果我們祈禱,如果我們努力時時刻刻朝向天主,如果我們總是盡力在一切事上持守公義,如果我們敬愛和維護別人的自由,我們將顯示出自己是公教徒。我們應從公義這名詞最廣的意義上理解,因為在現今這個時代,人們在引用這詞語時,經常附帶著物質主義錯誤的解釋。
我也提醒你們,教會至公性的另一個標記,就是忠信地保存和施行耶穌基督所建立的聖事,絕不基於人性的扭曲或邪惡的企圖,而從心理學或社會學去加以解釋。因為「這不是由某人去決定另一個人會怎樣運用那屬於後者的力量和權威。他所能決定的一切,只是屬於他權力之下的東西。因此,由於人類的聖化屬於天主的權下;天主聖化一切,人不能按照自己的判斷來選擇聖化自己的方法。相反地,這應由神聖的機構來決定。」
如果按照理解和明瞭的自然法則,認為普世性不過是「標記」、象徵而已,那麼,企圖從聖事的必要成份中剔除普世性,此舉可說是正當的。但是,「新法律的聖事既是起因,也是標記。因此,正如慣常的經文所指出,聖事實現它們所象徵表達的東西。由此,在它們內,顯然聖事的基本特質得以完美地實現,因為它們是為了神聖的事物,不僅是它的標記,也是它的產生因。」
公教會是羅馬的公教會。我細細品嘗「羅馬的」這個字!我感到完全是羅馬的,因為羅馬表示普世的、至公的。因為它帶領我溫柔地愛教宗;正如我一向視為摯友的西恩納的聖加大利肋所喜歡重申的:「他是世上甘飴的基督」。
保祿六世在梵蒂岡第二次大公會議閉幕階段裡強調,「從這個羅馬公教的中心,在理論上,沒有人是接觸不到的;可以而且應該接觸到眾人。對公教會來說,沒有人是陌生人,沒有人被排斥,沒有人把自己視為遙不可及的。」 我竭力尊敬伯多祿和保祿的羅馬,浸淫在殉道者的血裡,從這個中心,有如此眾多的人出發往遍世界,宣佈基督救世的話語。成為羅馬的公教會,並不展現任何地方主義,反而是真實的大公主義。她必擁有擴闊心靈的渴望,懷著基督的救贖熱誠而向眾人敞開;基督尋找眾人,接納眾人,因為祂先愛了眾人。
聖安博所寫的幾句話,可譜成一首喜樂的歌曲:「哪裡有伯多祿,哪裡就有教會;哪裡有教會,哪裡就沒有死亡,而是永恆的生命統治。」 因為那裡有伯多祿和教會,就有基督;而祂是救恩,是唯一的道路。
我們的主在少數宗徒的軟弱但忠信之上,建立了教會,而祂向宗徒恩許聖神會不斷助佑。讓我們再一次閱讀以下一段著名和歷久常新的經文:「天上地下的一切權柄都交給了我,所以你們要去使萬民成為門徒,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給他們授洗,教訓他們遵守我所份咐你們的一切。看,我同你們天天在一起,直到今世的終結。」(瑪28:18–20)
福音的宣講並非透過少數熱誠者的首創精神而在巴肋斯坦出現。宗徒們可以做什麼?在那個時代,他們是微不足道的。從人性的觀點看,他們既不富有,又沒有學識,又不是英雄。耶穌把一項龐大的、神聖的任務,放在一少撮人的肩上:「不是你們揀選了我,而是我揀選了你們,並派你們去結果實,去結常存的果實;如此,你們因我的名無論向他求什麼,他必賜給你們。」(若15:16)
在兩千年的歷史中,宗徒繼承一直保存在教會內。特倫多大公會議宣佈:「那繼承宗徒位的主教們,一如宗徒(保祿)所說的,他們是由聖神所立的全群中的監督,來管理天主的教會(宗 20:18)。」 在宗徒們當中,基督親自讓西滿成為受到特別注意的對象。「你是伯多祿(磐石),在這磐石上,我要建立我的教會。」(瑪 16:18)「我已為你祈求了,為叫你的信德不致喪失,待你回頭以後,要堅固你的弟兄。」(路22:32)
伯多祿遷往羅馬,並在那裡建立代表基督的首席權。因此,宗徒繼承在羅馬是最顯而易見的,羅馬也因而用來表示宗座。梵蒂岡第一次大公會議引用前一次大公會議,即翡冷翠大公會議的定斷宣稱,「所有信徒必須相信,聖宗座以及羅馬教宗,對全球(教會),握有首席權,那羅馬教宗,是基督的真代表,全教會的首領,一切基督徒的父親兼導師;而且,我們的主耶穌基督,曾在伯多祿身上,把牧養,治理及統管全教會的圓滿權柄,交給了羅馬教宗本人。」
羅馬宗座的至高權力,以及他的不能錯誤權,即他談及的「宗座權威」,並不是人性的發明。它們是建基在基督明確的基本意願上。那麼,要以主教團的管治來對抗教宗的管治,或把宗座訓導權威的有效性貶抑至信友的贊許,都是愚蠢的!沒有事情比權力的平衡更為無關痛癢;人類的思想模式對我們並沒有幫助,無論它們如何吸引人或實用。在教會裡,沒有人因為他是人而享有絕對的權力。在教會內,除基督外,沒有領袖。基督建立祂的代表——羅馬宗座——作為在世旅途的淨配。
從法律上,教會是從宗徒傳下來的。「真的基督教會,被稱為公教會,同時該閃耀著唯一、至聖而從宗徒傳下的教會光輝。故此,公教會,在全地球,在萬民面前,該是明顯的,完全的一個教會,即大家共有一個原則、一個根、一個不能涸竭的源流,那就是宗徒之長,真福伯多祿,以及他的羅馬宗座的承繼人,教宗的最高權威,也就是所謂的首席地位。而且,除了那建立在一個伯多祿身上,因著一個信德、一個愛德而合成一個身體,一個結構的教會之外,沒有其他的公教會。」
我們藉著完美的忠信而表示我們與教宗的連繫,即與伯多祿的連繫,有助於使眾人更明顯地看到宗徒的延續。我們對教宗的愛必須是一份愉悅的愛慕,因為我們在他身上看到基督。如果我們在祈禱中與上主交談,我們將帶著清晰的目光向前邁進,令我們洞悉聖神的行動,甚至在面對我們不明白,令人嘆息或哀傷的事件中。
當我們藉著洗禮而進入教會的懷抱裡,教會便聖化我們。我們的自然生命剛出生時,已經可以在聖化恩寵內得到庇護。「一個人的信德,或更甚者,即整個教會的信德,是透過聖神的行動而為孩子帶來裨益,因為聖神的行動賦予教會的合一,並通傳彼此的美善。」 這個由聖神孕育的教會具有超性的母親職,的確是奇妙的。「洗禮所帶來靈性上的重生,在某程度上相似肉身的重生。正如孩子在母親的胎裡,並不餵養自己,而是從母親的養料得到營養。因此,年幼的一群尚無法利用理智,像在慈母教會的胎裡的孩子一樣,透過教會的行動,而不是靠自己而獲得救恩。」
教會的司祭權,直接從基督發出的,是最突出的。「基督是所有司祭職的泉源,因為舊約法律的司祭職是它的預像。但是,新約法律的司祭職則在基督的位格裡行動,正如格林多人後書(2:10)所載:我所寬恕的——如果我曾寬恕過什麼——是為你們的緣故,當著基督的面而寬恕的。」
天主與人之間的救世中介,是透過聖秩聖事保存在教會內。聖秩聖事透過聖事性神印與其帶來之恩寵,賦予人權力,並代表眾人的靈魂,作為耶穌基督的施行人而行動。「某人能完成一個另一人不能完成的行動,並非源於善或惡的差異,而是由於一種既得的權力,即某人擁有,而另一人沒擁有的權力。因此,由於平信徒沒有領受祝聖的權力,他就不能祝聖,無論他個人的善表如何。」
在教會內,職務是多元化的,但只有一個目標:聖化眾人。而且,所有基督徒透過聖洗和堅振所賦予的神印,以某種方法參與這項任務。我們眾人都必須感到對教會的使命,即對基督的使命負責。誰沒有拯救靈魂的熱忱,誰不竭力使人認識和愛慕基督的名字和教理,就不會明白教會的宗徒性。
一個被動的基督徒未能了解基督對我們眾人有什麼要求。只是「獨斷獨行」,不關心別人得救的基督徒,就不是以耶穌聖心的愛去愛人。使徒職並非一個只保留給聖統制,即司鐸和修會會士的使命。上主召叫我們眾人以言以行,成為恩寵泉源的工具,湧現永恆的生命。
每當我們閱讀宗徒大事錄時,都深受基督門徒的大無畏精神,他們對傳教使命的信心,以及自願犧牲的喜樂所感動。他們並不在意有許多群眾。即使許多群眾跟隨,他們仍注意到每個靈魂,一個一個地注意:斐理伯對厄提約丕雅人(參閱宗 8:26–40);伯多祿對百夫長(參閱宗10:1–48);保祿對色爾爵保祿(參閱宗13:6–12)。
他們向主人學習。還記得工人在街市上等待工作的比喻嗎?當葡萄園的主人在午後出來時,發現還有工人閒站在那裡。「為什麼你們站在這整天閒著?他們對他說:因為沒有人僱我們。」(瑪 20:6–7)這事不應在基督徒的生命裡發生。沒有人應在自己四周找到一個人會向他肯定,他之所以未曾聽過基督,是因為沒有人不厭其煩地告訴他。
人常常以為,沒有事可以阻擋他們把天主排除在他們的生活之外。其實,他們正是欺騙自己。雖然他們也許不知道,自己好像貝特匝達水池旁的癱子那樣躺著——不能走到那拯救他的水旁,走到將喜樂放置在靈魂裡的教理那裡。基督徒要對這樣的抱怨負責。跛足和患病的靈魂常重複說:「沒有人扶我」(若 5:7),甚至沒有人幫助我。每個基督徒都應成為宗徒,因為,儘管天主不需要任何人,仍然需要我們。祂指望我們奉獻自己去傳揚祂救世的信理。
我們默觀唯一的、至聖的、至公的、從宗徒傳下來的教會的奧蹟。這是不是時候讓我們反問自己:我有沒有分享基督拯救人靈的熱誠?我有沒有為教會祈禱?我既是教會的一部份,就在教會履行一項特殊的使命,而沒有人能替代我的。在教會內已是很好的了,但仍不夠。我們必須「是」教會,因為我們的慈母教會總不能是個陌生人,屬於外在的,與我們內心思想毫無關係。
讓我們為教會的標誌作總結。在上主的助佑下,這些標誌將銘刻在我們的靈魂上,而我們將被這清晰的、明確的,和神聖的準則所肯定,好能更愛這位神聖的母親,因為她把我們帶往恩寵的生命,並且日復一日地,以無窮無盡的關愛來滋養我們。
如果你們偶然聽到謾罵教會的話語或叫囂,那麼,向那些沒有愛的唆使者,顯示出人道和愛德,讓他們知道不能這樣虐待一位母親。現在,他們安然無恙地攻擊教會,因為教會的國是屬於她主人和建立人的國度,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。「只要麥子在禾草中間呻吟,只要麥穗在雜草中間嘆息,只要仁慈的船隻在憤怒的船隻中間哀鳴,只要白合在荊棘中間飲泣,就會有敵人在說:她何時會死亡,她的名字何時會滅亡?他們想:有一天,教會將消失,再沒有基督徒了……但是,當他們這樣說時,他們必要死亡,但教會依然存在。」
無論發生什麼事,基督總不會離棄祂的淨配。勝利教會已經與祂同在一起,坐在天父的右邊。在那裡的基督徒弟兄,召喚我們加入他們的行列,他們為這個事實而光榮天主,然而我們從這事實裡,可看到信德的清晰影子:唯一的、至聖的、至公的、從宗徒傳下來的教會。
文檔打印自 https://escriva.org/zh-hant/amar-a-la-iglesia/zhong-yu-jiao-hui/ (2025年6月6日)